五叶

    *久违的更新……稍微找回了点手感

    

    

    Tim很擅长应付宴会，尤其是那种汇集了哥谭上层人物，充斥着假笑、握手与香槟气味的宴会。大部分情况下他会好好扮演一个哥谭人民心中的Tim Drake，赢得众人或真或假的赞美，但今天除外。

    用上从Bruce那里学来的心理学技巧，Tim很轻松地从人们的视野中逃脱，退到不起眼的宴会边缘。Dick还被人围在中央，暂时没有闲暇顾及Tim这边，很好，他真的需要一点空间来思考……

    思考某些他刚刚才意识到的、关于Jason的问题。

    出席这次宴会的只有Dick和他，Bruce的理由是需要照顾Damian，但Tim知道他肯定在蝙蝠洞追查最近的案件；Damian则是因为他还没有度过分化成Alpha的社会适应期；然后是Jason，现在八成在夜巡，剩下两成正懒洋洋地窝在安全屋里看书的Jason，他不会、不想……好吧，他不能出现在这里。一个虚构的身份能解决很多麻烦，但不包括这个——Jason Todd已经死了， Wayne家现在只有三个儿子。

    Tim当然不是第一次意识到这件事，更不会因为和Jason确立关系就贸然觉得自己已经可以插手他们间的复杂问题，他的态度始终没有改变，改变的是Jason，准确地说，是Jason的第二性别。

    Beta没有发情期，游离在家族之外独自生存并不是问题，但Omega不一样。Tim承认Jason的能力，然而没人能在热潮时保持原本的战斗力，抛开红头罩的仇家不谈，哥谭这个充斥着无差别袭击的地方本来也不适合Oemga单独度过热潮。

    没错，他现在有Tim了，但是Tim不可能一直留在哥谭，他有自己的团队，需要满世界跑的那种，Jason的发情期又不稳定，再出现半个月前那种状况，Tim极有可能帮不上他。毕竟从Jason借助拉萨路池水恢复到现在不过一年半，其中大部分时间他又在Talia那里被人好好看护着，真正自己度过发情期的次数屈指可数。到现在他只遇到过一次因为周期突然改变而导致的热潮提前，但之后呢？Jason才20岁，距离停止发情还有几十年，Tim不可能放任他冒险。

    最好的办法是换一个城市生活，对Jason Todd来说这很简单，但红头罩不行。现今能称得上安全的城市肯定是有义警保护的城市，Omega的本能加上他自己的谨慎，Jason绝不会选择在他毫不了解的地方度过发情期，就连Tim也不会赞同。然而，Jason不可能对他在熟悉周围环境时看到的犯罪视而不见，其他义警更不可能在注意到他后允许红头罩出现在自己的领地上。如果改去没有义警保护的城市，Jason就等于成为了新城市的保护者——这对他自己的发情期安全问题毫无帮助。

    或许中心城可以，Tim思考着，中心城的义警Barry Allen的领地欲在义警中算是很弱的那等，鉴于神速力带来的高代谢水平，Tim猜他应该是一个Beta。他不会杀人，但对杀人的义警也不是特别排斥。至于中心城的罪犯，无赖帮不杀人，而且基本不会无差别袭击；专门针对闪电侠的那些逆闪电们不像小丑，他们是真的专注于闪电侠，很少波及他人；至于格鲁德这类，哥谭只有更多没有更少，至少大猩猩还不会像毒藤女那样到处抛洒信息素。

    不过，Tim并不打算向Jason提出这个建议。一是因为他们无论哪个都和中心城义警私交甚少，实在不好意思去寻求对方的庇护；二是因为，或许还有更好的办法。

    只要Jason不在哥谭动手，他和Bruce并不是不能共处，双方各退一步，让感情压过理念的分歧，一切就可以这样（暂时地）解决。

    诚然，Jason并不把哥谭视为Bruce不可侵犯的领地，但他同样也不觉得哥谭应该只属于他，这就让事情简单很多。再加上Jason本来就只在预计发情期的前后回到哥谭，在这样短的时间里，发生足以激怒他并让这愤怒胜过其他一切的事件的可能性不大，这令整件事的可行性又提高了一截。

    这样一想，是否要恢复Jason的身份反倒是次要的，重点是在给他恢复身份的过程中，由另一个人——比如Tim，他很确定Bruce会将这一部分任务交给他——递给Bruce的全套身份资料，包括第二性别的那种。

    Tim十分认同Jason关于当面和Bruce讨论这些很尴尬的那部分言论，实际上，他也没把他和Jason改善关系改善到床上去了这件事告诉给Bruce。这不是勇气不勇气的问题，和他没有告诉Dick自己想要解除关系的原因是Jason也不一样——毕竟Bruce没和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睡过是吧——单纯就是，呃，明知蝙蝠侠不杀人但仍然令路边小混混对他产生恐惧的“蝙蝠侠震慑”？

    所以，“恢复Jason的身份”是一个非常好的踏板，唯二的需要是双方的意见——尽管Tim觉得他们都不会反对，但还是应该事前询问一下——以及合适的时间。

    后者的意思就是等到Damian的社会适应期过去再提，脑子进水的人才会把刚分化的Alpha和无血缘关系的Omega放在一起，更不要说Jason还是发情期紊乱的那种。

    Tim自己是一个Beta，除去Bruce和Dick，他的亲密好友和队友要么不是Alpha，要么就根本不属于普通人类的范畴。不过这并不成什么问题，即使都是义警个体差异也小不到哪里去，推测不能当预知未来用。只需要注意一下罗宾回归夜巡的时间就可以，Tim相信Bruce的判断。

    况且自Tim对Dick和Jason的关系有了全新的认识后，呃，他还没准备好如何面对Dick。　　

    Tim抬头瞄了一眼人群中挂着恰当表情时不时点头附和身边人意见的Dick，把自己藏得更隐蔽了一些。

    

    

    上流社会不代表素质良好，Dick早在他刚刚被Bruce收养的时候就知道这件事了。尤其Bruce在外形象还是游手好闲想一套是一套的花花公子富二代，想来他们这边语带讥讽地找找乐子的家伙从来不少。

    Dick倒是不介意应付他们，Bruce这个对外形象其实非常有利于隐藏身份——比如现在，在一般Alpha的社会适应期平均一周左右的时候，Damian已经在家待了两周，Bruce仍然以“社会适应期”为借口不带他出席。虽然实际原因是他要调查最近的连环案件，Damian的社会适应期也的确没过，但这群人自然而然就会脑补出“Bruce Wayne对儿子和其他人一样长度的社会适应期十分不满，于是以这种方式来吹嘘自己的Alpha儿子比其他Alpha更有能力。”之类的原因，然后心照不宣地互相微笑，再凑过来对出席的Dick和Tim释放出一点怜悯。

    Dick一点都不想对他们科普“Alpha的社会适应期长短与他作为Alpha的能力毫无关系。”这类知识，这群人越是这么以为，对义警隐藏身份就越有帮助。所以他只是拿出笑容，好好地扮演一个对自己的“谎言”已经被戳破一无所知的青年。

    事实上，Alpha分化后社会适应期的长度是由他或她的服从性来决定的，这也就是为什么Alpha义警的社会适应期普遍要长。无论性种，能成为义警的都是种群里攻击性高、更加独立自主、想要领导而不是被领导的那一部分。作为义警，又不能像普通人一样可以做到对Omega平时的信息素无动于衷就算合格。哥谭可是有毒藤女的，Dick可以肯定，在Damian做到在普通的发情期Omega的信息素下坚持半个小时以上之前，Bruce绝不会放他夜巡。

    Dick当初的适应期就足足有三个月之久，而Damian，作为来到Bruce身边之前一直被Talia当做未来领导者教育的Alpha，如果说他一要花上四个月或者更长才能度过适应期也不令人意外。

    也就是说，接下来几个月Dick都要替Bruce出席这样的宴会，然后像今天一样面对众人自以为掩藏得很好实则快要从目光中满溢出来的戏谑。

    该说还好他不是一个人面对这些吗？

    但是今天围过来的人好像有点多啊……

    Dick趁着谈话的间隙抬头扫视了一下会场，并以一个义警的敏锐迅速捕捉到了Tim的身影——本应该和他一样被围攻，此时此刻却躲在角落里一身轻松地摸鱼发呆的Tim的身影。

    

    

    解决了目前最迫切的问题，Tim终于可以抽出空去思考一些不那么紧要的事情。

    比如，现在Dick和Jason之间的关系。

    Jason那天并没有透露太多，不过对Tim来说已经足够了。Jason在做Dick的Beta时并没有比较的对象，复活回来之后也没有和任何人谈到这方面，会产生误会再正常不过，但现在不一样。

    他们都知道Dick会和人一夜情，但是和认识很久的人仅仅是一夜情？Dick才不会这么做。Dick会全身心投入每一段恋情，也会在分手后很快开启新的生活，还会和并不熟悉的人仅因为生理需要而暂时地一拍即合，但如果他对那个人没有一点爱情意味的感情而那个人又是他熟悉的人，Dick绝不会随随便便和对方搞上床。

    Jason和Dick不太一样，没有感情基础他不会轻易和哪个人上床，和他是Beta还是Omega无关。而且，细算一下，被医生以外的人当成标准的分化期结束年龄是15岁，而Jason死时就是15岁，哪怕从Jason生日一过就开始计算，撑死也就半年多，更不必说Dick已经单飞又领着泰坦，基本没什么时间回哥谭……

    好吧，这事不能细想，Tim及时拉住自己狂奔的思维，强行调头向另一边展开思考。

    即使刨除Tim自己的感情偏向，让Dick来做那个和Jason组建家庭的Alpha也是目前状况的最优解。布鲁德海文离哥谭很近；三人互相知根知底，不必担心义警身份的问题，同时也省掉了磨合的麻烦；而且非常明显的是，至少他们曾经的关系并不那么纯洁。

     问题出在“现在”，Tim可以确定的是直到目前为止，Dick和Jason的私交仍处在脱下制服便再无交集的阶段。Tim插手推动不是不行，却说不上合适，况且……

    “Tim，你躲在这里干什么？”

    认出来人的声音，Tim迅速调整好表情，装作若无其事地抬头看向Dick。

    “思考问题，比较私人的那种。”

    

    

    听到这样的回答，Dick留神观察了Tim的表情——很正常，看来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也是，从Tim打电话给他到现在不过几天时间，依Tim的性格，要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搞出乱子实在不太可能。

    既然Tim已经说了是“比较私人的那种”，Dick并不打算追问。不过，好不容易从那群“上流社会的高级人士”的包围中挣脱，Dick一点都不着急回到他们中间去，见有人向他们这边看来，Dick立刻装作和Tim认真交谈的模样。

    “你有多余的安全屋借我睡一晚吗？我的安全屋最近运气不太好，你知道的。”

    Dick压低声音，仿佛在讨论什么攸关生死的问题——实际上说的是这种无关生死仅关他今晚睡哪儿的内容就是了。

    Tim当然知道，上次被毁的可不只是Jason一间安全屋。比起Jason，Dick的运气要更差一些，他主要在布鲁德海文活动，在哥谭本来就没设置太多安全屋，还被一口气包圆毁了，庄园那边现在又回不去，着实有点惨。

    “没问题，剧院那里，你知道的。”

    Tim同样低声回复。

    Dick松了一口气，拍拍他的肩膀。

    “太好了，我可不怎么想去睡宾馆，不是又被这帮人包围就是被臭虫包围。”

    “为什么不去问Jason？他肯定有多余的安全屋。”

    Tim明知故问，Dick脸上一僵，过了几秒才勉强地回复。

    “我和他，呃，有些问题。”

    这样的回答约等于什么都没有说，即使是没有受过专业训练的普通人都能看出来他隐瞒着什么，但Tim并没有追问下去，而是顺势转移了话题。 

    “我有段时间没去那间安全屋了，你可能要先收拾一下。” 

    今天到这里就足够了，毕竟决断权不在他这里，他还要先去问Jason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