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叶

    *联文，下一章by @小红蝙蝠 

    

    

    *逆序罗宾加普通人杰鸟，是篇甜文……大概 

    

    

达米安一直都觉得这世上根本不存在能让他感到困扰的事物，要知道，他可是达米安 韦恩，布鲁斯和塔利亚的儿子，曾经的神奇小子如今的蝙蝠侠，还有什么能困扰到他？

    

    他已经足够成熟，足够强大，足以应付一切的挑战，甚至包括他父亲对他和自己弟弟——不是亲生的，虽然——交往的不满，但他现在却的的确确被某个问题困扰着，那就是……

    

    杰森 陶德，正和他交往着的无血缘的弟弟，似乎同时也在和他出轨。

    

    

    不要怀疑，就是“与他交往的同时和他出轨”，要问杰森是如何达成这个高难度目标，还得追溯回好几年前。

    

    

    

    

    

    

    那时达米安刚刚接过蝙蝠侠的披风，才开始独自应付哥谭市夜晚的那些乱七八糟，是的，独自。他和自己父亲的第二任罗宾也是第一个养子提姆 德雷克的关系并不算好，提姆宁愿跑去哥谭市外上大学也不想做他的罗宾，而他同样不想称呼提姆为罗宾带着对方四处奔波，于是就只有他自己，还有阿尔弗雷德——鉴于他拒绝布鲁斯的帮助——焦头烂额地接手布鲁斯留下的事务。

    

    

    就在这时终于退休无所事事（他当然知道事实并非如此，只是那时的他想逞一下口舌之快罢了）的布鲁斯居然又捡回一个小男孩这种事彻底引爆了他，他是还年轻，比不上布鲁斯沉稳，但布鲁斯既然已经把披风交给了他就该信任他，在这个时候找一个孤儿过来做罗宾是什么意思？

    

    

    尽管布鲁斯一再重申他没想过让杰森做罗宾，但年轻气盛时的他并不肯信，他看着布鲁斯收养那个孩子，决心等到杰森想要那套红黄绿制服时狠狠拒绝他——然而他真的没有等到。

    

    

    杰森的确接受了锻炼，但并不是成为罗宾的锻炼，而是作为富豪养子，尤其是哥谭市的富豪的养子必须的锻炼，让他在面对想要绑架他的那些劫匪时可以有一战之力。布鲁斯、提姆、阿尔弗雷德，没有任何人告诉杰森藏于大宅内的秘密，而杰森居然也就这样作为被天降奇遇砸中一步登天的穷小子像任何一个同龄男孩应有的那样好好上学好好和同学们交往，根本不知道蝙蝠侠的任何事情。

    

    

    达米安曾对此嗤之以鼻，德雷克好歹还能靠自己发现蝙蝠侠与罗宾是布鲁斯和达米安这对父子，而都住在韦恩大宅里了杰森居然什么都没意识到，然而他随即便意识到这完全是因为杰森的不安。

    

    

    和提姆 德雷克不同，德雷克会进到这里来完全是因为那时达米安正负气从家中独立，而他意识到了蝙蝠侠的不对劲，找到并告诉布鲁斯蝙蝠侠需要一个罗宾，事实上就算蝙蝠侠拒绝了他——第一次听到这个要求时布鲁斯也确实是这么做的——他还是有地方可以去的，他家不算富裕，但他的父母要为他提供一个不愁温饱的环境还是相当轻松。

    

    

    但杰森不是这样，遇到偶然去那里缅怀父母的布鲁斯之前他已经没有父母，也从没上过学。他的父亲是只会偷窃抢劫和家暴的人渣，没干出小丑企鹅人那种惊天大事件纯是因为没那个能力而不是没那么坏；他的母亲稍好一点，除了她真的不讨厌犯罪也真的沉迷于毒品，至少她不打他。想想就知道，到布鲁斯 韦恩身边做养子对杰森来说是怎样一个做梦都想不到的可能，他从没有表现出来，就像从小就住在这里的孩子一样生活在这里，但他确实很不安，时时刻刻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就会被布鲁斯再丢回遇到他的犯罪小巷——这样的杰森怎么可能去主动调查这家里的任何人呢？ 

    

    

    发现这一点后，达米安就很难再对杰森摆出视而不见的态度了。

    

    

    然而杰森已经习惯达米安的态度并以同样的视而不见回应，以达米安的性格他更不可能主动去亲近杰森，两人的关系依旧与原本没什么两样——直到某次，蝙蝠侠救了布鲁斯的第二个养子。

    

    

    不得不说，抛开和父亲的争吵不提，以公正的眼光看待杰森，他确实是有成为罗宾的品质的，否则他也不会因为想要帮助被混混引诱吸毒的同学卷入黑面具与企鹅人手下的毒贩枪战之中。幸运的是想要拿他向布鲁斯勒索赎金的那些人没对他造成什么不可逆的重伤，不幸的是即使到这个时候，趁看守他的人不备从绳索中挣脱的杰森还是选择了先把他的同学送出这个混战的地方，而自己却被偶然弹射过来的子弹击穿了小腿。

    

    

    跟踪线索一路赶到这里的达米安差点没掀掉蝙蝠侠的面罩露出自己的面容以大哥的身份好好教育他一顿，然而作为蝙蝠侠的他和杰森根本没有熟到那个地步，于是他只是荡起绳索落到已经破碎的窗户面前，扬起防弹披风替杰森挡下了乱飞的子弹。

    

    

    “安静，我带你出去。”

    

    

    达米安用上了蝙蝠侠的声调，他看见杰森诧异地略微睁大了眼，然后顺从地点头，任由达米安单手把他抱起借助绳索飞到不够远但足够安全的另一处角落。

    

    

    “留在这里，我会通知你的家人的，韦恩家的养子。”

    

    

    说完这句，达米安再度返回到枪战的现场，他可能是这里唯一一个没有配枪的人——但是谁在乎呢？反正蝙蝠侠不在乎。

    

    

    解决掉双方的头目没花多少时间，剩下的小喽啰一哄而散，达米安将他能见到的所有参与者打昏，至于剩下的也只好任他们跑走，像这样的喽啰在哥谭是最不缺的，即使他今晚能抓住全部并把他们送进警察局也无济于事，这就是现在的哥谭。

    

    

    然后他看到杰森一瘸一拐地走过来，眼睛里闪烁着奇异的光彩，盯着他看。

    

    

    “蝙蝠侠，”杰森说，“你要把他们送进警察局吗？”

    

    

    “对。”作为蝙蝠侠的达米安总是惜字如金的，但他现在这么做的原因更多是为了早点结束对话。比起把这堆失去意识的喽啰送进警察局，他更想快点找个地方脱下变装做回达米安 韦恩把这个草草包扎之后就敢不知轻重到处跑的家伙送进医院。

    

    “我是想说，你……”杰森走得更近了一点，包裹着伤口的布料上深色的痕迹染得更大，达米安皱眉，盯着那块痕迹看，完全没有注意到杰森的目光已经从他身上转移到了他背后。 

     

    

     “小心！”

    

    

    枪声响起的同时他眼前的视野已经换了个方向，杰森扑过来把他压在底下，两个人都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一枪。达米安飞快地听声辩位回手射出蝙蝠镖，然后才转过头，某个他以为他已经打昏了的小混混手里握着的枪被他这一下击飞，蝙蝠镖带着枪去势不减，由下而上狠狠砸在对方下颌上。眼看着对方翻着白眼确实地昏倒，达米安这才注意到杰森的状况。

    

    

     杰森正趴在他胸口，睫毛微微颤动着，断断续续的呼吸打在凯夫拉护甲上，手指痉挛着扣紧他的手臂，极力忍耐着痛苦——刚才那个大动作显然给他带来了不轻的负担，说不好伤口又撕裂了一部分，只是借助月光，达米安就能看清他额头冒出的细密汗珠。

    

    

    “别乱动。” 

    

    

    达米安单手抓紧对方坐起身来，另一只手顺着杰森的身体向下摸索到小腿，触感潮湿还带着些人体的温度，他试探着按压了一下，引来杰森猛地抽动。

    

    

    “操，”他听见杰森低声咒骂，如果此时他是达米安 韦恩而非蝙蝠侠，他非得纠正杰森这骂脏话的习惯才行，但是现在他是蝙蝠侠，杰森又受了伤，所以他大概可以装成什么都没听到，“你能不能不要乱碰？”

    

    

    “抱歉，”达米安可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他会对杰森说这种话，“我送你去医院。”

    

    

    杰森没有说话，只是更加用力地扣紧他的手臂，达米安避开他的小腿抱住杰森，弹出绳索向最近的医院赶去。

    

    

    

    

    

    这就是他作为蝙蝠侠和杰森的初遇，他穿得像个变装怪人（实际上也的确是）而杰森的T恤和长裤上沾满了血迹与泥土，背景音乐还是四处乱飞的子弹呼啸，说美好肯定美好不到哪里去，但这是他们两人——蝙蝠侠达米安和韦恩家养子杰森的开端。

    

    

    杰森很有正义感，这对一个十四岁前全靠偷窃抢劫来维生的少年来说可能有些讽刺，但杰森确实有着哥谭式的正义，尤其是在面对那些针对小孩子和女性的犯罪上。

    

    

    所以达米安不应该在另一个犯罪现场看到杰森感到惊讶的是吗？

    

    

    他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杰森面前，而这个又背着老管家溜出来的家伙立刻亮出自己空无一物的掌心示意自己的无害，“不是我做的，蝙蝠侠，我只是来找线索，和你一样。”

    

    

    达米安当然知道不是他做的，但这不代表他会高兴于见到杰森出现在这里，这是一桩连环虐杀案，受害者的年龄范围从婴儿到十六七岁的青少年，对，包括杰森在内。 

    

    

    “我知道，”他对杰森点头，刻意让声音显得更加冰冷无情，“你应该回家去，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

    

    

    “但是……”杰森试图争辩，达米安本不想给他机会——直到他注意到杰森盯着那块粉笔画出的人形时流露出的神情。

    

    

    “你认识她？”

    

    

    这很不对劲，达米安确信他知道杰森流浪和现在时认识的所有朋友，而这个死去的女孩绝不在其中，她只有五岁，单亲跟着父亲一起生活，她的父亲把她养得很好，她不会和杰森有任何交集。

    

    

    “我记得她母亲，”杰森盯着自己的鞋尖，“那时我还是……会和别人一起去抢劫的人，我不会为自己辩解什么，但是他告诉我不会伤害任何人，就只是抢点钱和食物。”

    

    

    哦，达米安心想，他大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她母亲吓坏了，所以我想安慰一下她，我告诉了她我的名字，向她保证她不会受伤……但他枪击了她，因为我告诉她我的名字。”

    

    。 

    “那个人怎么样了？”达米安询问，虽然他猜得到。

    

    

    “我打了他一顿，然后警察把他抓进监狱，但我差点就杀了他。”

    

    

    杰森依旧盯着自己的鞋尖看，向一个陌生人，即使是蝙蝠侠全盘托出这些对他来说显然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而达米安，好吧，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个场面。

    

    

    现在告诉杰森站在他面前的蝙蝠侠曾经何止是差点杀人，连真的杀人都做过不少次显然不是正解，所以达米安转移了话题。

    

    

    “你想帮忙找到杀了她的凶手吗？”

    

    

    他询问，杰森小幅度地点了下头。

    

    

    “那好吧，只有这一次。”

    

    

    达米安也惊讶于自己妥协的速度，他应该把杰森丢回家里跟温暖的壁炉作伴，杰森现在才十五周岁，不需要卷入什么连环虐杀案——但他也知道，没有什么比找出杀死这个女孩的凶手更能安慰杰森的事情了。

    

    

    但真的就只有这一次，达米安暗暗警告自己。